張高勝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助理研究員
吳金淮 中國軍控與裁軍協會研究員
3月29日，美國拜登政府進一步收緊對華芯片出口管制，修訂相關規則以阻止中國獲取美人工智能芯片和芯片制造設備，甚至裝載該類芯片的筆記本電腦也都在限制范圍之內。半導體領域儼然成為美國對華科技競爭的關鍵戰場和地緣戰略博弈的焦點之一。
拜登政府自上臺以來，以所謂“國家安全”為由，不斷升級加碼對華半導體出口管制。2022年10月，美國商務部工業與安全局發布一項“臨時最終規則”，從半導體供應鏈各個環節、相關技術設備到專業人才，對華進行全流程管控限制，力度前所未有，甚至被相關學者認為此舉標志著“中美關系乃至國際政治新時代的開始”。2023年10月，在“臨時最終規則”的基礎上，拜登政府增強了對先進計算半導體、半導體制造設備以及支持超級計算應用和最終用途物品的對華出口管制。
拜登政府根據半導體技術的現實發展，不斷修補對華出口管制的政策“漏洞”。為繞過拜登政府2022年10月對華半導體出口禁令，美國跨國科技公司英偉達在A100、H100兩款商用芯片基礎上進行調整，推出特供中國市場的A800和H800芯片。隨后，拜登政府2023年10月更新出口管制規則，將矛頭對準英偉達這類應對方法。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還點名英偉達，指責它特地為中國市場設計了略低于出口限制標準的芯片：“如果你圍繞特定限制重新設計晶片，讓它們能夠用于人工智能領域，我會在第二天就對這些晶片實施管制。”雷蒙多稱，隨著技術的進步，美國會不斷更新半導體出口管制的規則，限制中國獲得先進的半導體，未來可能“至少每年”更新一次。
美國出口管制規則體系具有隨意追加、任意限制的特性。由于拜登政府并未明確需管制的“新技術”“先進半導體”的定義和范圍，因此，美國政府可根據需要，隨時調整對華半導體出口政策，此次新一輪對華芯片出口管制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此外，拜登政府還積極拉攏盟友組建各類新的半導體出口管制“小圈子”，脅迫其他國家搞對華出口限制，構建針對中國的半導體產業科技封堵國際防線。2022年3月底，拜登政府發起組建“芯片聯盟”倡議，通過聯合日本、韓國的半導體龍頭企業配合臺積電、日月光等中國臺灣企業，控制包括材料供應、芯片設計、芯片制造、封裝測試在內的整個半導體產業鏈，尋求在尖端科技領域與中國“精準脫鉤”，延滯中國產業升級和經濟發展。2023年5月，日本政府宣布修改后的《外匯和外貿法》配套行政實施條例，加強對6大類23種高性能半導體制造設備出口管制。2023年6月，荷蘭政府正式頒布有關先進半導體設備的額外出口管制的新條例。根據該條例，特定的先進半導體制造相關物項包括先進的沉積設備和浸潤式光刻系統從荷蘭出口至歐盟以外的目的地須事先向荷蘭海關申請出口許可。日前，根據外媒報道，拜登政府正在積極說服德國、荷蘭、韓國、日本等盟友，進一步限制向中國出口與先進芯片有關的產品，其中包括荷蘭生產的光刻機及相關售后維修服務、德國生產的光刻機關鍵光學元件、日本生產的光刻膠等。
美國加大對中國半導體產業發展的打壓力度，其最終目的只有一個，即將科技經貿政治化、工具化、武器化，維護自身技術優勢和技術霸權，以及建立在技術基礎上的包括軍事在內的各種霸權。實際上，拜登政府《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已明確提出，美國已經在召集“志同道合”的參與者構建國際技術生態體系——“該生態系統保護國際標準制定的完整性，以信任促進數據和思想的自由流動，同時保護我們的安全、隱私和人權，并提高我們的競爭力”。顯然，拜登政府試圖構建一個不對競爭對手開放的、新的半導體高新技術國際體系，拉攏芯片產業強國加入對華封鎖，處心積慮搞芯片“兩大陣營”，妄圖將中國隔離在芯片產業鏈之外，護持自身在芯片領域的科技霸權。
但拜登政府不斷濫用出口管制措施，損害的不僅是中國企業的利益，也將損害其他各方相關企業的利益。一方面，半導體產業高度全球化，拜登政府不當管制嚴重阻礙各國芯片及芯片設備、材料、零部件企業的正常經貿往來，破壞市場規則和國際經貿秩序，嚴重威脅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穩定安全。新加坡《聯合早報》社論就指出，把世界工廠和主要市場之一的中國排除在外，勢必打擊芯片產業的整體效率，進而傷害所有利益攸關方。世界經濟將為此付出代價，各國人民的消費生活品質也必然受到傷害。另一方面，美國政策會對包括美企在內的世界各國企業造成打擊。美國商會估計，在最壞的情況下，美國對中國的半導體銷售將降至零，美國公司將面臨每年830億美元的損失，損失12.4萬個工作崗位，員工薪酬損失460億美元。考慮到全球半導體市場的預期增長，由于“脫鉤”，美國公司的市場份額下降13%，相當于在2027年損失950億美元的收入。
回顧全球半導體產業60余年的發展歷程，全球芯片產業鏈供應鏈的形成和發展，是市場規律和企業選擇共同作用的結果。半導體是全球數字基礎設施的核心，是全人類消除數字鴻溝的前提，更是現代社會民生保障的基礎。美國應切實尊重國際經貿規則和市場經濟規則，秉持客觀公正立場和市場原則，按照“相互尊重、和平共處、合作共贏”三原則看待和發展中美關系，正確看待中國科技發展和中美科技合作，以確保取得全世界共享的人類持續進步。
編審：蔣新宇 高霈寧 張艷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