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瑩瑩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歐亞所助理研究員

3月3日，特朗普政府宣布暫停對烏克蘭的軍事援助。據白宮官員透露，美國所有尚未運送到烏克蘭的軍事裝備，包括存放在波蘭過境區的武器都將被凍結。暫停援助的措施將持續到烏克蘭表現出達成停火協議的誠意。

特朗普政府此舉并非要完全切斷對烏援助，而是在美烏領導人“災難性會面”之后、談判陷入僵局的背景下，對澤連斯基當局實施的“強制外交”，旨在脅迫烏克蘭接受沒有安全保障的礦產協議，咽下國運被交易的苦果。

烏克蘭危機爆發三年以來，美國一直是烏克蘭最主要的援助國。德國基爾世界經濟研究所公布的數據顯示，過去三年來，美國共向烏克蘭提供1197.6億美元援助，包括670美元的軍事援助、315億美元的財政援助和部分人道主義援助等。美國主要通過“總統特別撥款權”（PDA）、“烏克蘭安全援助倡議”（USAI）和“外國軍事融資”（FMF）等機制向烏方提供軍事援助。目前，這些機制承諾的所有軍事援助資金已經承付，但由于交付時間長達數月甚至一兩年，許多武器裝備仍在籌備或運送中。

據估算，如果特朗普政府不中斷對烏援助，美國在2025年每月向烏克蘭交付的武器裝備將從5億美元增加到9.2億美元，遠超過去一年。這些援烏武器，加上歐洲的援助，以及烏克蘭國產武器裝備數量的提升，將持續增強烏克蘭的軍事力量，助其在前線維持局勢，為對俄羅斯談判爭取更多籌碼。

特朗普此次暫停援助將對烏軍的作戰能力、士氣軍心等造成直接沖擊。美國提供的“海馬斯”火箭炮、“愛國者”防空系統、F-16戰斗機、陸軍戰術導彈系統（ATACMS）等先進武器，對于烏軍在戰場被動形勢下穩住戰局功不可沒。“海馬斯”火箭炮是烏軍實施遠程精準打擊的主力，“愛國者”防空系統是唯一能夠攔截俄羅斯“匕首”“伊斯坎德爾”等超高音速導彈的防空系統。如果美國中斷供應，歐洲短期內難以填補此類武器裝備缺口，這將大幅削弱烏軍的精準打擊能力和防空能力。此外，烏克蘭還可能面臨失去美國衛星偵察和情報共享支持的風險。

隨著特朗普政府對俄烏政策發生重大轉變，烏克蘭面臨的前景相當黯淡。美國暫停援助雖然不會導致烏克蘭防線立即崩潰，但可能在數月內對戰局產生實質性影響。

經過三年多的戰事，烏克蘭的軍工自主能力不斷提升，國防工業快速發展。其中國產無人機產量三年間增長了100多倍，在提高作戰效率、進行前線防御和發動后方襲擾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盡管歐洲軍工產能相對有限，但對烏克蘭的軍事援助規模已經基本趕上美國的步伐。過去三年間，歐洲國家向烏克蘭提供了620億歐元的軍事援助。在美歐、美烏關系均陷入危機的背景下，歐盟宣布調動8000億歐元實施“重新武裝歐洲”計劃，以提升歐洲國家的防務能力，并加強對烏克蘭的軍備支持。歐洲多國積極協調行動，就繼續向烏克蘭提供軍事援助、確保烏克蘭主權和安全等達成共識。

短期內，烏克蘭尚可通過自主軍工生產和歐洲的增援維持一定的防御能力。但考慮到烏軍現有的彈藥儲備僅能維持幾個月的高強度作戰，俄羅斯預計會利用“窗口期”加大攻勢，進一步突破烏東防線。長遠來看，烏克蘭能否堅挺將取決于歐洲能否快速整合資源、提升軍工產能，以及美國政策是否長期轉向。如果烏克蘭的防線最后陷入崩潰，烏克蘭將不得不考慮苛刻的談判條件，接受“被強加的和平”。

編審：高霈寧 蔣新宇 張艷玲